有一片水域很小,只因迷雾才见不到边际。水中浮有一口鼎,四足立地云纹饕餮拱顶华盖玄鸟山河。
水很重。不知何处何时生起的风推出波痕,使鼎如江上一叶微微旋转。
“又开始了。”,穷方伏在乌黑无底的空间中。
“外面还是冥水。这方天地只怕还要过些时日。”,一株人形的树木发出声音。
“界尊能联系到吗?”,一只黄底黑角的獐形怪兽询问着。
“找不到。”,树木回答。
“我的眼能给我吗?奇首。”,一个人面向一只七首恶龙平静地说。
“筹码越多才好谈价钱,对吧,的。”。
“我就当骰子已经掷下去了。”。
“请便。”。
“算了,大界鼎中就咱们几个,先把八个壶方增为九个要紧。无异议吧。”,尨戌起身询问众人。
“附议。”。
“……”,玄乎从黑暗中现出身影。
“赞同。”。
“过半了。那每人去盯住冥壶中的几人,白啸,任安生,马行,还有摘星楼主人?那人是谁,的。”,唤为奇首的恶龙看向那个人。
“醉赌仙知道。”。
“又是这个人。他用他的碗也测试过一界八人,他应该是上一次的,咱们的处境他很清楚。”,树木说。
“我盯着他。”。
“你要出手吗,的?”。
“尨戍,汝子所在之处发生了什么。”。
“是马行吧。”。
“介于明暗中的狭间,作为物主你不知晓吗?”,一个全身布满条纹的人说。
“该给他们留下点自由。”。
“你自己都在笑啊。”。
“你不也在笑吗?盘。”。
“出去的那人到底该是谁呢?”,盘收起嘴角的微笑看向的。
八个灵修都不再说话,各自看向脚边的器皿思索起来。
次日天未明。
“秦修啊,帮我个忙吧。”。
是那位老妇人,她合起眼眯成一条缝用皱纹盖住她眼眶外跳动的血管。
“您说。”。
“那,你帮叶子去把她哥葬了。”。
“成。”。
“那趁早去吧。”。
老妇人的手一直紧握着,直到手腕处通红再全身颤抖,最后将手别入怀中。
秦修点了点头,将眼瞳藏入阴影低头走向停尸的屋子。
“我给你引路。”,兰叶早在屋中候着了。
真的能忍受这种气味吗?
“好。”。
秦修用红蓝双色麻布将和衣的尸体裹起,包好首脚。
“要在腰上箍三圈,不能困住脖颈脚踝,不能打死结。”。
“绕过肩胛吗?”。
“我不知道。”。
麻烦。
从来都不应该是麻烦。
“好了,帮我领路吧。”。
将麻绳截下一米多长,绕下三圈将绳头拐入箍中。这就当弄好了。
“她不能去。你找棵大树将他埋好,要立起来,头朝天。”,老妇隔着屋门告诉秦修。
“什么树都行?”。
“耐活的树就成。”。
“知道了。”。
背起尸体出门。
人真的不少,每家每户都留有人站在院中或坐在屋中半开着门,留一两只眼睛若有若无地瞟向街上。
他们都在干什么?
在看,还是在期待什么,或者说是将所期许的某种事见证为实。
是在看我。
不是。
是在看兰叶吧。
透过我来传出闲言碎语去向兰家施压。
能得到好处吗?
是什么呢?
兰芝知道吧,一定知道。
秦修想到。
“那是亵衣,对吧。”。
“嗯。女孩子的。”。
一对男女的声音,悄声,但在无人喧嚷的清早却极具穿透力。
秦修听到了。
早知道了但不应该这样,是不应该让人看到还是不应该让人说出他们看到呢?
秦修将背上的尸体拉向肩上。
寨中道路不算长。
原先那几家的小孩子本是扒着门板也被大人掰开手指将瞪圆双眼的小脑袋按入门后。大人们掩起门,留出一道缝再继续看向秦修。
你们再向里退一些,好歹用阴影把眼睛遮盖住啊。
现在是好奇吗?好奇我的脸?好奇我是谁?
我全不在乎,只是救助过我的那对母女会怎样呢?
母女?若是母女就好了。
秦修思索着走出村寨。
山路很长,只是该将这尸体葬到哪里,《葬经》没看过也就不知该在哪停下。
去找贪,会有用吗?
不觉间走上前日的山道。
终究会走到贪那里。
“别向前走,把那具烂肉扔掉,用露水沐浴干净自己再过来。”。
贪站在山脊俯视着秦修,声音却在秦修耳边回响。
“这人该葬在哪?能告诉我吗?”。
“你当我是谁。”。
“能埋在那坑底吗?”。
“能。他受不起这些会跳起来的。”。
“起尸?你在吓我。”。
“吓你就是另一套说辞了。去找一株柏树,旁边要有松木就再好不过了。”。
“在哪里?”。
“北边。你把人埋在那就不能越过那。”。
“什么意思?是白狼所说吗?。”。
“你也和那群人用一个称呼了,真悲哀。你在写自己的时间,怎么会由别人左右?”。
“写在哪里呢?”。
“你很聪明。所以照做就是了。”。
三国时杨修是死于贪所说的聪明,至少流传下的演义小说是这般记述的。我应该不会也是这样吧。秦修这般思忖着。
秦修看向贪,盯住她的眼睛。
灰白的瞳色,六芒的纹路。
光从贪的背后放出使贪的形体模糊如梦似幻。
“现在看不到了吧,快点走。”。
“这本就不是你的本相。”。
“本相一直都在,只是你看不到,看到了也不去相信。”。
贪挥起衣袖,白光随之消失,贪仍以原先的姿态站在那里。
梨花一样的皮肤,好美。
“走了。”。
如果贪所说是我将来一定会去实现的,那我就是存在于某一框架作为一部机械的某处机关。若可能会实现,便是有一定条件去触发,就像一个简单的游戏,GBA一类的,总有必要或不必要的NPC推动剧情发展。只要我不接触所谓的NPC,那么游戏便无法进行。那就把范围缩小,触发条件的概率就会降低,我反应的时间就会增长,我左右势态的能力……也许吧。
贪看向秦修离开的方向嘲弄一般将一缕发丝缠绕在小指上,“旋涡是不会知道自己的贪念,你也不会知道。”,话语同叹息般将发结吹散,“连我的名字也收走了。真让我生气。”。
飘动的发丝终是落下,却没有一根落在翘起的小指上。
贪盯住小指,看向梨白肌肤末端粉白的肉色指梢,说:“申。”。眼眸合起,无名指指节下的拇指移至小指尖,水晶状指甲轻轻弹动,“算了。”,烟翡翠一样的眼瞳转向北方。
秦修向北走去。
不过两里,有一株两丈高的柏树扎在乱石之中。破开乱石将人立起置入地下封上石渣。
无云的天空飘下雨水,仰面时错乱的光晕将光辉打散成华彩滋润在四下。
只是这雨水帶有浓重的草木味。
秦修回到兰家,屋外聚有一群人。
半个村寨的人都来了。
吵嚷着的人群分开一条道路放秦修进去,之后再围堵起来,然后略轻的叫嚷声就又加重了。
羊群一般的人。
秦修想到。
兰叶母女俩蹲坐在门内,门口有两个壮汉一个老头。老头是村里管事的,那两个壮汉应是村中的。
“兰叶,你给叔说,是不是你家婆婆给你找了个流氓当上门的。”,一壮汉压住门板跨步堵门抢先喊道。
“这个渣宰还用个包腹裹住脸,是怕谁认不出你!”。
另一个见先前的挺起臂膀卡住门口,也不甘落后便挥手抓向秦修的脸,要将秦修擒下。秦修后手先至用指腹拍击那人手背桡骨前端将手臂弹开,进步走到堵门的人身后侧。
“能让开吗。”。
堵门的壮汉微扭过头,松下的左手却抬起撩阴。
秦修出前腿回身架肘将堵门壮汉提起拍脸的左手磕了出去,同时另一手发螺旋劲挥半圈将身后一人袭来的冲拳扭错开。进前一步,后脚勾起堵门壮汉的左脚拉开一大叉,前身倾倒将另一壮汉掀开,力到形止又站直了身体。
“歇上三天就好了。”。
人群突然没了声响。
劈叉的壮汉倒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捂住裤裆抽着气说:“你丫的是谁!敢露出脸吗?”。
“要看吗?”,秦修取下头套。
前排的人群不断向后靠发出急促的呼吸声,然后瘫倒身后人的腿上,更有的直拖住一切能抓到的东西死死抱住。
真像一群羊。
秦修转身看向屋内。兰芝只是坐在地上,一张老脸一双睁不开的老眼。
“对不起。”,兰叶轻声说完便咬住嘴唇。
兰叶哭了。
该怎么办才好呢?
马骏说过能摘下头套的。
秦修伸手覆盖脸面,“咔。”,脸上出现了裂纹。
陶片一样的碎片不断掉落,之后,显出了一个短发的男人。
“好了,能不哭了吗?”。
“嗯。”,难以置信,兰叶呜咽着回答。
秦修转过脸,不理会惊异的众人,舒张身体将碎片脱离干净。
“还要再看吗?”。
一软在地上的男子接上秦修压来的目光,喃喃道:“不了,不了。”。
掌事儿的老头环视一眼众人,“今天就这样,改日到磨场上大家再好好说道,散了罢。”。
前排的人连忙爬起挤入略散开的后排人群并不断推搡着发出窸窸窣窣地声响,这时像羊群一样的人群便在这种无意义的声响中退向远处。
总有几个呆站在原地的人不知是亲属还是什么的,待人潮退去后将那两个壮汉架走。
“谢了。”。
“你这下手也是,整点汤药给人治伤吧。”。
“知道了。”。
那老头待人走尽双手拱袖给秦修见礼。
秦修回礼,“借一步说话。”。
“兰叶是兰家的养媳。家里没了男丁,这姑娘就成了几家人争抢的对象。何况多了个你。”。
“反应也不该这么大啊。”。
“你头上戴的啥东西。”。
老头看着秦修使秦修不自觉得移开眼才转过身离开。
“慢走。”。
误会了什么吧。
秦修回身的一瞬将微僵硬的表情松开看向坐在地上的老妇。老妇发白的脸已涨得通红,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在发抖。
应是血充脸,人老了又不能去碰,只能等她气消了服些水冲淡火气。
“先别动,去把灯点上。”。
秦修说着将屋门合起,“再烧点水,烧开。”。
兰叶略犹豫一下还是照做了。
大概一刻后,老妇终是嘘出一口长气,缓缓压低身子并用一手按住后腰。
秦修伸手抵住老妇后腰,“大娘,再缓一缓。”。
老妇用很小的幅度点了一下头。
手中只有热气,无法驱使。那就再等等吧。
老妇的呼吸声在紊乱,是老了还是体虚呢?不重要了。
“头晕吗?”。
秦修伸手从门板上掐下一锲形木钉。
“晕。”。
“没关系,一会儿就不昏了。耳朵嗡嗡响吗?没有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废话间,秦修一手擒住老妇后颈,另一手用手指将木钉抹干净,置拇指面食指压稳对准老妇前额中指弹出。入肉半厘米,二指抽出木钉。
不出所想,一道棉线粗细血柱从额前喷出直落入地面。
秦修将老妇脖颈再略向下按去,“大娘,头再向下,麻烦的东西就都出来了。”。
血一直在流,直到兰叶端来一盆热水时才略为止住。
“先把脸擦干净,还有记得不要吹风。”。
“好。”。
“水有剩的吗?”。
“有。”。
“我去倒水,让大娘喝一些。”。
之后收拾完将一地血渍铲走再填上土便到了正午。
“你们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地里的活儿我明天替你们做。我出去一下。”。
“你,你不吃吗?”。
“你们吃就行了。我走了。”。
“那好吧。”。
别致的眉下那颗越桔般的瞳如水洗一样充盈饱满,自带有三分可怜,更是在这有些失落的表情中透出一种淡蓝色的感情。
“很快回来,给我剩一些就成。”。
“嗯。”。
明朗的眸,真是好懂啊。我闭起的眼又会是什么颜色呢?
秦修思索着走向贪所在之处。
贪坐在山脊上,看着秦修说:“摘了头套也不过是那样。”。
“我这张脸少说也见过你几年了,有审美疲劳也是很正常的。”。
秦修沿陡坡走上山脊。
“当时的你可不会说这种话的。”。
“当时的你也不会说这种话的。”。
陡坡上裸露的岩石开裂,破碎,纷纷滑下山坡。
“我错了。”。
是声音过于干脆而无感吗?陡坡开始坍塌,沙土质的灰尘不断飞扬,一场滑坡在所难免。
隆鸣声后。
“不要耿耿于怀啦,好歹咱俩还是有关系的。”,秦修躲过所有的落石站在一块岩石上。
“有什么关系呢?”。
身后传来贪略有兴趣的声音。
“我是你的监护人?”。
“你自己都在怀疑,没一分一厘能让我信服。”。
“你要信我呐。”。
回答秦修的是飞舞的土石。
“答应你爹的我一定会做好的。”。
“他不是我爹。”。
清晰的话语隐没在震响声中。
终于,尘土在最后一声轰鸣中渐渐安静。
贪从空中降下,扬起括散的尘土在贪脚下沉淀就像沉入清水。
“你身边有李子的味道。”。
积雪状堆叠在土石上的尘土只现出了一只手臂。
“快些出来,我才不会拉你呢~哼。”。
秦修伸出手臂时如此想到。
只是强大的握力扼住手腕让人难以发劲,这股压迫神经的痛感让秦修立刻明白事情并不是那么轻松。
在石块与尘土自然下落的间隙中,秦修看到贪像拈抹布一样将自己提起。
“你又来这儿干什么。”。
“我说谢你,信我吗?”。
贪松开三指。
“那个山谷送你。”。
“噢……哦!好。”。
“你真敢要我给的?”。
“你是糖公鸡吗?”。
“什么意恩?”。
“一毛不拔还要倒沾点儿东西。”。
“那你觉得是什么东西。”。
一只脚压在秦修后颈连肩处让秦修不得动弹。
“不知道。”。
“挺聪明呐。看看吧,这道崖壁隔断丁通路,一般人是不会来的。你给我在崖壁后建一个行宫好了。”。
这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安葬那个死人时我可帮过你,跪安吧。”。
贪消失了。
秦修起身拍打净衣服,眼前是平坦挺直的崖壁。百丈高,寸草不生。绕行至另一端,只见到裸露的岩基与石缝间扎根的矮树劲草。渡过那道山梁,眼前有一圆形镜湖。
无端的湖泊,无色,安静,与空气相融不带有水气。
很特别的水。
然后,行宫该怎么去建造,见底的湖水自不会有答案。
秦修转至崖上望向村寨,眉间轻蹙又舒,起身跃下绝壁。
“仙人,也不过是人罢了。”。
贪将一切揽入眼中,却不知方外处的用一方布将冥壶盖起。
“如你所愿。”。
“为什么用身后界将壶方遮盖。”。
“养蛊还要看过程吗?尨戌。”。
“随你。”。
寨中有一处小院,方形的石砌院墙,无门,院中有一棵李树,树后有一间矮屋。李树青叶青实冠径丈余高不盈丈。树下有一尺高石块,如一矮凳。院中一碎石路绕树一周通向矮屋。
行至屋前,檐下挂有一排竹帘。
“有事?”。
“想盖一座行宫。”。
“你一个。”。
“是。”。
“这周围没能成梁柱的树木,你去南边,沙漠里有一方盐池,盐池中心有几株白木。你都取来。”。
“只是我没有物件去装带不回来。”。
“我这有件衣服,袖中能装些东西。”。
“那要走多远呢?”。
“你走三天就到沙漠,再找三天就应该能找到了。”。
“多谢。只是太远了。”。
“穿上那件衣服一瞬就到了。给。”。
一片竹帘缓缓拉起,现出方窗前一手拿黑色谷子似种子的老头。老头另一手将衣服递给秦修。
“柏子仁?你吃这个?”。
“凤食竹米,鼠食草米。前者取珍奇清傲,后者为裹腹求生。而我只是不想吃谷米罢了。你是不想食,毕竟病从口入,可见你的命格很高。”。
“有多高?”。
秦修接过衣服。
“目中之极。穿上看看吧。”。
鲜红的衣物触之如流水淌过,只是那颜色,过于鲜红似散出浓郁的血腥味,如葡萄酒一般让人着迷。
“这是什么?”。
“天衣。你穿上就知道了。”。
“好的。”,充满笑意的声音止在喉中,秦修无表情的脸写足了不满——是坑也得跳了。
“走好。”。
竹帘缓缓放下,屋外只站着那株李树,成双的青叶自在招摇。叶片相击如木风铃吟叹,屋内的老头在此音响中取一海碗放在身前的矮桌上,再用一木瓢从手边陶缸中舀起水洒入海碗。
“水镜天地,那你就是这棵甜李的主人。”。
“拜见幽君。”。
老头用食指在碗沿划过小半圈,才缓缓拉开竹帘。
“侯爷言重了。囹圄之中多有不便,倒是秦修那人现在何处。”。
“容我看看。”。
清水渐渐波动、沸腾氲生出白雾,黑褐的碗底泉涌出墨一样的物质将清水涂成黑褐色。
“开。”。
雾气如云层一般被拔开,老头中指尖触及水面却不带起一丝波纹,黑白之后便是一方天地。
秦修着一身红衣站在一方白色的旱地上。不远处是干净的一对天空,一边推动流云,一边倒悬相映,无法分辨出那一面是真实,若非要区分,只能说一块是冰一块是絮。都不是所想的那种真实。
空气有一种甜味,应该是咸味,不同与海边的咸味。
眼前应是那方盐池,水未没过脚背却将整片天空包容在内。脚下泛起涟漪,但脚下的天空却依旧宁静。
那里有些突兀,水面上有一个人?男人,在笑,他的嘴唇轻轻抖动,在说什么?
秦修朝着他走去。
终于,听到那男人所说,“来了?”。
“你我并不相识。”。
那老头想让我做什么?
“未知未识才未承缘果。跟我来吧。”。
因为不相识才会相助?这是拔刀不平还是传说中英雄的故事?那英雄会是谁呢?
又或者,故事早已经被写好,诸神们在守望着他们期待的结局。
行走在浅浅的水中却像行走在天空中,方向不再是左右而是身前的那个人。如果回头,只怕会迷失在这里。但余光所及之处是一种日暮最后时的血锈一般的颜色,正后方是夜空吗?无从可知。
秦修盯住身前那人,以同样的步幅踩在那人可能留下的足迹上。
“这里很奇怪。”。
“是很奇怪,这里曾经落下过一只金乌。”。
“是鹿与虎的缘故?”。
“苛麟阻穷方周游迫得金乌玉蟾久居地下,生两沙场一雪岭。这只是表象。火神,虚,生两子,一君噬火气,一君发火气。两君崩殂,的扶一杂鸟承禅,封尊,号,虚。”。
“原先的火神呢?”。
“不知道,也许是逃了,也许是被那几个困住了。”。
“不会是死了?”。
“要是神尊能死。”。
那男人停下了脚步,“我会杀了哪一只?”。
“能吗?”。
那男人未去思索而是直接说:“这里不能回头,跟上我。”。
“后方是夜空?”。
“是金乌的后背。日落时天色晦暗,金乌逃避的那只大鱼翻过身体用背掩住天穹。鱼背是黑。”。
“盘?他们听不见吗?”。
“天被遮住了。喂,乱世才刚要开始。邢老头他让你来取木头也是不甘寂莫。快到了。”。
不久,那男人停下脚步,伸手指向脚前一尺处。
“你去捞。”。
秦修走到他身边,看到他所指之处的一碗口大的蓝紫水坑。
“天被遮住了,快些动手。”。
“知道了。”。
秦修蹲下刚探出前半身,身后一股猛力将自己掀倒。手触及水面刚要触到坑边时,耳后传来一句话,“取一根树枝。”,坑边很远,无法触摸到。
看着秦修掉入碗口大小的坑洞,那男人落下脚,拔背回身看向天穹。
“盘尊的分身,有事吗?”。
“秦修本身不安定,你不该让他进入金乌的核。”。
“所以你要杀了他顺带收取金乌的核。”。
“你有能力,所以你想屠了我?”。
“的有分身烛龙,舍烛龙活饲万物,取其眼铸一壶方,以壶方生养万物。烛龙叛之。”。
“放肆!”。
池水乍起白雾弥漫伴雷鸣不止,五色彩光火焰漂浮灼烧所过之地。
片刻,那人挥袖,雾气收归集于地表复化为水。
天空一片湛蓝再无夜色。
“你脚劲不错。”。
“见笑了。真仙上品着实不凡。”。
“那是哪?”。
“大泽。云梦泽。”。
“河伯是女流?”。
“我是男的。你可以走了。”。
袖中出一把竹骨扇,开扇,其上一川山水。
“好看吧。”。
“好,”,未及接话那人用扇子在前襟一点,念:“起!”。
强风遮眼。
只一瞬,睁眼时便在一树下,树上青果似梅。
“回来了。”。
“哦。”。
“东西取到了?”。
“给。”。
“稳当点儿。”。
半启的竹帘下老头单手接住一截七寸长寸许粗的白色干枝,“是一个女人给你的?”。
“你跟河伯还有金乌是什么关系?我能听你说出你的故事吗?”。
“明天再讲吧。在此之前你要知道‘天’到底是什么。日月当空是天,雷鸣雨雪是天,老哀新喜是天,仙凡之上是天。”。
“神在天外?”。
“应该在。我那树李子很甜,等忙罢及秋那时你再尝尝吧。”,伸手作请。
“衣服你不要了。”。
老头起身解开绳节,“给你了。”,放下竹帘。
“你也要能接得下。”。
走至树下的秦修回身问道,“能转送给别人?”。
“随你。”。
也许,本就不是给我的。
“知道了。”。
该给谁呢?
或许只能是给她。
只是这样不是又顺了某人的心思,着了某些人的道。
不该纠结的,顺了自己的心意就好。
所以,秦修脱下这轻纱状的红衣折纸一样叠成一块不到手掌大的透明方片儿。薄纱呈现出诡异的流水状汇在手心又在日光下泛出残阳浓艳的颜色。说不出的材质,水一般冰凉,风一般轻柔,把玩着人心中欲望的火焰般的颜色。
耳侧有一点清凉,是风还是水点在了耳廓外缘。
管它呢?
眼底收纳尽这片赤红,**也消失在心中的沟壑里。
刚才,怎么了?有些难已自己了。
怀中的天衣有一种魔力,可以控制人心迷惑心神,这种东西只能给非人之物。所以,那边的山还算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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